Friday, May 30, 2008

去杂货店

原来淮海路的新世界有一家城市超市,我经常在那里买马上就要过期的进口食品,自从那家超市关门了以后,就很少再去新世界了。这家看来也不错,就是没有快过期的进口食品!最后在超市里头发现了一个面包店,现烤面包,店主人是一个穿了皮拖鞋的外国人,很友好。过来问我要什么,说实话这里的面包还真的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好!我就说要一种加了橄榄的意大利面包。突然想起来,门口有一个牌子:Ask about the today's special! 我就顺便问了一下今天的special,店主人说说:今天的special是,买第一个,第二个半价。多亏问了!我就买了两个75折也不错!接下来老板想那个中国小姐解释:怎么收Special的钱。大概是解释了两遍,小姐也没太搞明白,到后来还是给我打印了两个面包,按全价。我就说:搞错了吧老板?老板马上找来小姐再解释一遍,后来不行,就人过来,帮小姐操作了收款机。终于好了,我说谢谢,老板说:应该谢谢你呀.......罗嗦了一堆。不管怎么说,这个超市里面的进口商品还是很全的,面包也好吃,算是一个发现吧,我以后还会来光顾的。

出来的时候,感觉今天的天气真的还不错,阴天,微风,南京西路看起来很干净很干净很干净。路上遇到了一个要钱的老太太,我已经做好了不给钱的准备了,这年头要钱的人太多了!前边过去一对情侣,老太太跟了过去,乞讨,未果,情侣离开,老太太追了一点,哪追得上呀,停下来,就开始哭!我本来已经做好不给钱的准备了,这时候老太太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一天了,一块钱都没讨到(接着哭),我从他身边走过,老太太光顾哭了,没心情和我要钱了。我已经走过去以一段距离了,可是老太太的哭诉声,就留在了我的耳边。惨了,谁让我自己的奶奶是我最亲近的人,就看不得任何老太太伤心。回过头给了老太太5块钱,给自己买一份安心吧。

路过便利店,这想起来需要交水费。好德便利店是24X7开店的,但是水电费账单可是只有规定时间才收的,我一般运气不好,都是说时间不对。这次还好,大娘说:收!Hum,水费正好是24元,可是5块钱刚刚给了老太太,只好用50的了,果然不出所料,大娘说:破不开!那可不行,我还要再跑其他的便利店,我说那就那三个茶叶蛋吧!可是这时候大娘已经把50元钱还给了我,就是放在了收款台上,我的水费账单也在台上,我就解释说我再买茶叶蛋,就可以了吧?这时候后边来了一位新顾客,40来岁的中年然人,从兜里掏出钱仍在首款台上,说:买烟!这时候我的50元就和他的零钱靠的很近很近!

突然奇怪的的事情发上了,这个人马上把我的50元拿起来往自己的口袋里放。我当时想:这个人的心算能力真强,这么快就算出来应该找多少钱,并且自己开始找钱了!这位聪明的大叔拿起我的50元,还没放进自己的口袋,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大娘突然打断了大叔说:这个钱不是你的!我当时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找钱呀!大叔等着拿了大娘重新找给他的2元零钱和烟离开了。我一直注视着大叔,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的离开,从心底冉冉的升起无限的敬意!大娘拿过我的50元,收了水费24元,找给我26元(现在可以找开了,大概是大叔的举动突然让大娘意识到还是有足够的零钱找给我的)。我然后问道了茶叶蛋的香味,说:我还要三个茶叶蛋。大娘一边卖给我茶叶蛋,一边开始用上海话教导我了,我虽然太笨,来上海三年了还听不懂任何上海话,但是大娘的意思我还是了解了,段落大意就是,交钱的时候不要放在把钱放在收款台上,正确的步骤是:要我交钱的时候我再交钱。

我不爱小强

在北方长大的我,对于蟑螂的印象是扁平的,是从书本上了解到的一种经常在灶坑锅台附近转悠,贪吃的家伙。后来玩了一个电脑游戏,在玩游戏的期间,我作为一只蟑螂生活了好几个星期。通过第一和第三视角,感觉到作为蟑螂的生活好不容易呀,有那么多危险,连一滩食用油也会把我黏住,死掉。后来终于不得不放弃了。做蟑螂不容易,在游戏里假装自己是一种蟑螂更不容易!

后来搬到了北京,经常在厨房看到一种瘦瘦的浅褐色的虫子爬来爬去,几番考证,终于对于蟑螂的印象由扁平,到电脑3D画面,现在再到具体化。很小,很黄,很敏捷,很令人讨厌。那时候的我在北京,和别人合租,屋子的卫生状况并不好,因此才会有那么多蟑螂吧?北京的蟑螂总是在我有进一步想法以前敏捷地跑掉了,不过也因为是和别人合租,我看到蟑螂以后的第一个想法总是:我不管,其他生活在这个房子的人也会管的。所以,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对来讲,我和蟑螂在我在北京度过的5年中,相安无事。

接下来我从北京搬回了北方,蟑螂又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年,突发奇想,买了一张单程火车票来到了上海。记得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才正式告诉妈妈。一直试图和父母探讨关于上海的话题,对方总是避免谈判,好像鸵鸟把头扎在沙子里,就可以从世界消失一样。母亲看着我,看着第二天的火车票,一脸的无奈中,帮我整理行装......

刚到上海的夏天是漫长而炎热的,每个人脸上经常会有汗留下来,就像动画片里的“汗一个”那样子,挺可爱的,也是无奈。我的运气不错,一个朋友正好急着搬走,我就搬进了他的30平的石库门套间,据说是荷兰人建的,因此成了没有名分的文物,周围的老房子都拔掉了,盖起了高楼,唯独我住的这几间老房子保留了下来。一间起居室,一个我朋友连转身也困难的厨房(因为他比较胖),还有一个使用TOTO洁具的卫生间。老房子,尽管我总是关着窗子,因为夏天的上海有那么多不知名的小虫子争着抢着要飞进来,这个关窗子的决定整整执行了三年(换气的时候,我开换气扇!天气热的时候,我开空调!)。因为不开窗子,我就索性决定也不拉开窗帘,因为对面的房子距离比较近,我想让对面房间里的阿姨阿叔看到:我夏天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当然这样比较隐秘,也不受外界白天黑夜变化的影响(连上班前决定穿什么样的衣服,也是从电脑桌面上的天气预报决定的)。

没想到这样一个空间,我一住就是三年......扯远了,回头来说蟑螂。一个炎热的中午,正在睡觉的我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感觉好象是什么从我身边快速略过,然后停留在了我床边的矮柜上,那是一只蟑螂,很大,暗黄色,行动同样的敏捷。我大叫,从床上跳到地上,再大叫,从地上跳起来,蟑螂不见了。可是接下来的那个夏天,只要感觉盖在我赤裸的身体上的床单有一点异样,我就会从床上跳起来,大叫。

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地板干净和把所有的食物能放进冰箱的放进冰箱,不能的就放进瓶瓶罐罐里面密封。但是老房子,空洞很多,邻居的蟑螂也会来拜访的。也是因为没有室友罩着我了,独立生活在一间30平的房子里的现实,需要我正式思考一下改如何对待这个生物的问题。接下来的日子,我去了超市,专门研究了一下如何对付蟑螂,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了蟑螂屋这东西(原来在上海的房间里看到这东西,好奇怪,有好几种,一直纳闷是什么。竞从来没想到,这东西原来是放着毒药的蟑螂屋。)

还有一次,我在电脑前打字,突然感觉胸前的T恤下面有东西爬过,本能地跳起来,一只北京体型的蟑螂从我的T恤里被赶了出来。接下来的那个夏天,坐在电脑前的日子,我是一只手抓着鼠标,另外一只手随时去摸自己上身的状态中度过的。只要一感觉身体有一点发麻,像虫子掠过的感觉,我就会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

至于大叫的作用,最后我解释一下:我是自己一个人住,自然不是大叫给比别人听的。大叫“啊”的一声,一来是为了让自己进入警觉状态,二来,蟑螂会听见的,马上紧张起来装死,给我去拿喷射剂的机会。如果这时候蟑螂不停下来装死,我就在接连大叫几声,有时候还是奏效的。

对于蟑螂的态度,我是从无知,到同情,到冷漠,再到格杀勿论。总之是一个人的生活,如果我自己不想办法解决,是没人来帮我了。我的办法聪明也好,愚蠢也好,有效果就行。


附:蟑螂和螳螂的区别。蟑螂又名小强,南方比较多,我这里主要是进入夏天开始看到蟑螂,天气一冷就都不见了。天气越热,看到的蟑螂个头越大!我小时候不但蟑螂没有见过,螳螂也没见过(老家是一个古老的县城)。后来搬家到了一个新兴城市,第一次见到螳螂也吓了我一跳,主要是因为我那时候在抓蚂蚱,蚂蚱没抓住,看到一个绿绿的东西,以为是扁担钩,抓起来才意识到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吃惊大叫。

上海夏天

上海的夏天一个字:真热死人!

算起来我来上海已经有差不多三年了,还是不习惯这里炎热的夏天。偶是东北人,偶不怕冷,再说如果冷,躲在屋子里面就好了,可是热似乎是怎么也躲不开的。虽说屋子里面有空调,可是出了空调屋,5分钟就会看到汗从面颊上留下来,好夸张的说。虽然东北的夏天也很热,可是没有上海的夏天持续的时间长,上海每年进入 5月就开始热了,6,7,8,9,10则达到了热的高峰,11月才仅仅冷下来。我租的是上海市中心的老房子,据说是荷兰人建的,条件不是很差,周围的老房子都已经被扒倒建高楼了,我住的这几懂老房子一直保留了下拉,今年还重新修正了围墙,并且安装了监视系统。可是这房子有2个缺点:进入夏天蟑螂大的吓死人,房子保温能力不强,冬冷夏热。如今,上海已进入夏天,我在,空调在。

其实我这么怕热也是有原因的,这么大个男人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皮肤是娇嫩的。记得8年以前去泰国,一天上午去参观泰国皇家寺院,赤脚穿沙滩鞋,一不小心忘记涂防晒油,一个小时下来,脚趾被晒得都是水疱。不过幸好我不是年年走去泰国旅游。后来几年,我得了一种病叫汗疱疹,据说是对于某种化学药品过敏引起的,每年夏天天热的时候定期发作,手脚起小水泡,破裂了以后蜕皮,天一冷下来症状就消失,所以天热的时候我很烦愁。来上海之前,这样的症状以后持续了3 年,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治不好,所以也就害怕了夏天。来上海的第一年,发作的也很严重,逢人万一注意到我的手,我就解释一大遍,还要一再强调虽然看着恶心难受,但是不传染!

我不爱夏天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是近视眼。看到人人都可以带上太阳镜,真是潇洒呀。可惜我是近视眼,又戴不得隐形眼镜,近视镜沾了汗水,总是轻易的从鼻梁下滑掉,要用手去拖,人家拖的是太阳镜,我拖近视镜,好没面子。当然,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伟大的,有人发明了可以扣在近视镜上面的太阳镜,还有人呢发明了带有读数的太阳镜,可惜,我都不感兴趣。

我对于夏天的感觉是:满身汗水,塌湿了衣服粘在身上好难受,脸上留下来的汗水不说,整个脸上看起来油油的。衣服到家就需要换掉,还要马上淋浴,可是如果是上办公室,就没这么运气了,我们公司并没有给每个人准备更衣室,像某些幸福的同志到公司淋浴,然后换衣服。其实办公室有空调的,一会就好了,可是,那身衣服在上班的路上已经湿透,虽然也干了,毕竟这一天穿汗水沁过的衣服,会影响心情。

刚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澳洲来的朋友,我问他怎么不回到澳洲,他所他喜欢这里。还跟我说他最爱夏天,越热越好。我其实并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夏天和晒太阳,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他喜欢上海的拥挤和热闹,他还喜欢上海的男孩子,也喜欢上海的夏天。一路走下去,看看这个澳洲佬是说不出有多享受那无时不在的炎热的太阳,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而当时的我,就是只能用难受来形容:浑身满脸的汗水一个劲地往下流,还担心自己正在脱皮的双手,还要忍受刺眼的阳光,对我来说自己的第一个上海的夏天是不能够用享受两个字来形容的。

后来去了华山医院,医生没问什么就开了一种药,我4年没有治好的病就一下子治好了。真是不可思议,终于不需要为自己正在脱皮的双手解释了,也可以痛痛快快的赤脚穿沙滩拖鞋了,好美。来上海近三年了,如今在全球变暖的趋势下,夏天一年比一年热了,但是上海的夏天多我来说,和我刚来的那一年比却不那么可怕了。再没有见过那个澳洲的朋友,但是有时会想起他对待夏天的态度:夏天的热时改变不了的,与其抱怨躲避,不如从心理上接受这个事实。身体出汗了,冲一个早就解决了,衣服湿透了,放进洗衣机就可以了。不在乎脸上正在往下流的汗,不在乎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告诉自己喜欢阳光,享受阳光,热爱阳光下的灿烂。

说归说,我在自己这个厮守了三年的小屋里,该开空调的时候,还是得开空调。但是到了外边,当我躲也躲不开的时候,当我觉得阳光热得难以忍受的时候,想那个澳洲佬在阳光下悠然自得的样子,告诉自己:享受阳光!